【果珍/围巾】绮怀-22
二十二.
很快，就到了汇合的日子。
田柾国送金硕珍到了酒店门口，临分别前亲了亲他的脸。
“进去吧，回国后就能见到我了。”
“好。”
知道朴智旻大概还等在里面，金硕珍恋恋不舍的看了看对方，转身进了旋转门。
“呦呦呦，我们硕珍可舍得回来了？”
对着镜子抓头发，朴智旻手中的定发喷雾香得刺鼻。
搁置于桌上的手机正播放着70年代红极一时的Last Dance，摇曳迷幻的复古disco，使得屋内充斥着张扬又离经叛道的快乐氛围。
“智旻啊，对不起…。”
满怀诚意的道歉后，金硕珍拿起特意买的栗子蛋糕放在桌上。
他深谙朴智旻的口味，选了这个做赔礼。
“没关系，我又没生气。看来，祈园真是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好地方啊。”
拎起叉子吃了口蛋糕，朴智旻嬉皮笑脸的将一点奶油蹭在金硕珍下巴上。
看着对方温柔无奈的窘态，他眼里闪烁着孩童般的天真邪恶。
只这最后一天，两人似乎都失了继续游玩的兴致。
就连饭食，都是在酒店点的外卖。
晚间，躺在酒店床上，金硕珍拿起手机看了又看。
他想给田柾国发信息，又不知妥不妥当。
看过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就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打扰他。
而隔壁床的朴智旻，似乎是这几日玩的倦，躺下后没多久就睡熟了。
听着耳旁传来细微的悠长呼吸，金硕珍悄悄关上灯。
许是黑暗能使人的思路沉淀，他竟回忆起以往许多事。
想起田柾国，想起叔叔金宏盛，想起婶婶田静琳。
外人眼中的完美家庭，多是经历层层修补的假象。
而毁灭，总是比补救要来得更有效率。
经上天厚待的美丽面孔多是不甘沉寂的，比如田静琳。
每日梳妆打扮的时间，要远远多于陪伴孩子。
就连难得带田柾国出门，也是只顾逛街购物。
一次，甚至将年幼的田柾国锁在车里，自己独自进了百货商场。
炎炎夏日，车内空间狭小闷热，当田静琳回来时，才发现儿子已中暑。
诸如此类的事迹，金硕珍都不仅是耳闻。
他还记得，婶婶将中暑脱力的小国领到他家，和自己父母说了几句潦草的嘱托言辞，就匆忙离开了。
“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把孩子送去医院吗？到底有什么要紧事能重要过自己的孩子啊…。”
看着母亲急切的翻起药箱，父亲则去发动车子。
金硕珍握着田柾国冰凉的手，心里又疼又气。
到底什么样的母亲，才能无情到这个地步。
“哥哥，我难受。”
那些不敢对母亲讲的话，只能说给哥哥听。
“小国不要怕，到医院就好了。”
金硕珍自己也还是个孩子，遇事易慌乱。
没人告诉他，中暑会严重到什么程度，到底需要服什么药？又会多久痊愈？
他只知道，小国是那种不轻易抱病喊痛的孩子。
小国一向很坚强。
他们那个城市小，一些事传来传去就邻里皆知，不久，满是风言风语。
而主题核心，无非就是木讷的金教授和他那不安于室的妻子。
金宏盛对儿子的爱，多是源自对妻子的爱。
田静琳心情好愿意在家逗留时，他尚有心情扮演个好父亲。
而田静琳不归家时，这个“好父亲”就开始饮酒甚至对田柾国打骂不休。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没本事留住我就别企图拿出丈夫的派头。”
一天夜里，慵懒的涂着红指甲，田静琳简单道出了残酷的真谛。
而金宏盛，萎靡不振的颓丧着，眼中是对那美好皮相的热望，心底却试图为最后的尊严做着权衡。
最后，理智退场，他扔选择痴迷的坐在妻子身边，奉上所有工资，做着可笑可悲的哈巴狗。
当田柾国把这些不带情感波动的描述给金硕珍听时，神情是止不住的厌恶。
而金硕珍，只能默默收拾好床铺，找出自己的睡衣给弟弟穿。
何止是田柾国呢，就连他这个局外人，都对叔叔婶婶产生了极度复杂的鄙夷情绪。
这段回忆，并不属于金硕珍。
他只是眼观晦暗的过客，为此受尽苦楚的是田柾国。
想一想，自己的父母虽然感情也不合，因不愿为孩子做出妥协牺牲从而离婚收场。
可毕竟，也是好心人。
不止尽到了田柾国父母未尽的义务，也给了两个孩子一段宽容幸福的岁月。
凭借这一点，金硕珍对父母就还是心存感激。
登机后，朴智旻异常沉默的带上了眼罩，似乎依旧困倦。
而坐在外侧的金硕珍因为有心事，也睡不着。
索性掏出IPAD看剧。
看着看着，他就完全不懂下载时的脑回路了。
全是动作戏，看得他心头直颤。
以往这种商业电影，是金硕珍的最爱，边看边吃爆米花，不失为一种享受。
如今，他看到什么情节，想到的都是田柾国。
心事相叠，让他重重叹了口气。
这时，好像后座有人踢了踢靠背。
一开始，金硕珍没在意，总会有那么几个熊孩子，忍就算了。
结果，频率越来越高，一向nice的金硕珍终于不耐烦的回过头。
却愣住了。
黑色棒球帽下的笑容，格外清和舒朗。
也，熟悉到不能更熟悉。
“小…”
“嘘~”
食指放在唇边的田柾国眨了眨眼。
于是，两人就像上学偷偷聊天的孩童般，一前一后凑近彼此说着悄悄话。
“你….?”
有些语塞的金硕珍不知是该问对方何时订的机票，还是对方怎么会知晓他的座位。
“我想你了。”
一句话，足以解答所有疑问。
“小国，你这些年，谈过不少恋爱吧？”
说着，金硕珍忍不住撇了撇嘴。
“没有…怎么这么问？”
“你很擅长制造惊喜..…而且，太受女人欢迎。”
后一句，才是重点。
“小包子吃醋了？”
“谁…谁是小包子？我是你哥！还有..这外号哪来的！”
意识到声音有些大，金硕珍忙捂住了嘴。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笑意越来越深，田柾国的心都沉浸在欢畅中。
从小就收集起的心愿，竟能一个个实现，这才是人生赐予他的惊喜。
仔细想想，外号何止这个呢。
以后，需继续实践才行。
TBC
